霸道总裁爱上替嫁娇妻

作者:失落的喧嚣

  此刻在杨家——
  客厅里,一身白的杨柳披头散发的飘来飘去。
  那发飘啊飘,那人也飘呀飘。
  黑发白衣乱成了一道风景!
  大大咧咧的声音唧唧咋咋的说着什么,里面时不时嘣出一个让人无语的词,当然亦时不时有一个名字‘陈柔止’出现的频繁,那是苏凌提出想听的。
  陈柔止和杨柳她们大学的生活,趣事。
  苏凌想听,杨柳爱讲。
  至于他到底想听的是什么,杨尚知道,他自己知道。
  杨柳......不知道。
  不过,她知不知道没关系,她讲得很欢快。
  “......你不知道第一次见到柔止的时候,那时候刚刚上大一,她好像是从私立高中毕业过来的,当时就我们俩一国的,又是A市的,有缘的又分到了一个寝室,记得当时她第一次见到我,我准备好吓她了,等她受到惊吓后,再安慰她,没想到她那个淡定啊......”杨柳大咧着笑着,笑得很欢乐,围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清冷男人转着圈,飘着的动作流畅自然,当然也很‘可爱’!
  苏凌则勾着淡淡的唇角,看着围着他飘来飘去的杨柳。
  听着她讲着话。
  跟着她偶尔的勾勾唇,抽着嘴角。
  私立高中......
  他记下一个又一个与陈柔止有关的名字。
  至于杨尚在客厅里呆了片刻,抽了几次嘴,就找机会溜走了。
  打了几个眼色。
  一个给苏凌。
  一个给杨柳。
  苏凌点了头,杨柳也点了头。
  杨尚愣了愣,他可没想过正激烈得讲得像战斗机一样的小丫头会点头,苏凌点头他可以理解他或许是明白他的意思,当然他的意思是什么,他不以为苏凌明白也许是误解了吧。
  那小丫头,她在点什么头?
  杨尚抽着嘴角走了。
  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杨柳是第一次遇上看上眼的帅哥,而且她老哥的暗示她哪有不懂,只不过,要她同意,一定要是心脏够强壮,她就顺便看他合不合格了,
  嗯,还行,第一次有她自上眼的帅哥没被她吓跑。
  想当初,就连腾驰那个邪魅的妖孽男也吓到过的,虽然有成就感,但是这成就感太多了,也就没有意思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吓到的。
  嗯,这个不错!
  配她杨柳似乎算是合格吧。
  等柔止回来,一定要让她帮她看看!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都快中午了。
  也不知她去做什么了。
  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呢......
  她正犹豫中。
  苏凌不经易间扫过手表,扫过客厅,又是不经易开口“杨柳,你说的那个好朋友,好同学什么时候回来?”
  “啊?她啊?不知道呢,她没说,不过,快中午了,也不知道去哪了。”听了苏凌的话,杨柳摇了摇头,她也正想到,一直讲得兴奋的表情锁了锁秀气的眉。
  “那,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苏凌状似不经易的提议,真的是不经易,他眉眼清冷,声音淡淡,无一丝刻意的痕迹。
  “啊?打电话啊?”闻言,杨柳甩开挡在眼前的黑长发,对上苏凌清清冷冷的眼,怔了片刻“好吧,打个电话问问。”她也正在犹豫,打吧,打吧。
  说完,飘着到了客厅的座机旁。
  苏凌唇微扬,看着那飘过去的黑白画。
  他的目的达到。
  眼中,杨柳纤长白皙的指,乱晃一阵。
  像敲电脑键盘一样,‘劈里啪啦——’一阵敲,快得只能见到晃过的乱影。
  一会,电话拔了出去。
  苏凌紧盯着,紧盯着那小小的座机......
  * * *
  雨晴后,那一滩血。
  在太阳光下一点点融入泥泞的土里,消失,融解,化开,化不掉的是莫远后颈的血,手臂的火辣,心里的痛,化不去染在陈柔止淡白长裙上的斑斑点点,腥腥火红。
  在清新美丽的光点下跳动,跃舞。
  烈艳而绝决。
  莫远捂着胸口,捂着手臂上那一个长弧的伤口,望着陈柔止淡白斑红的背影越来越小。
  黑色的眸光翻涌。
  然后,他猛的回身,砰一声,拉开车门,跳上了黑色的骄车。
  “哧——”骄车轮胎剧烈的磨擦地面,泥湿的街道被磨出一圈深深的印,弄得一边被他们的拉扯吸引过来的人们全被这刺耳的声音刺得掩上耳朵,退得好远。
  莫远打着方向盘快速的转动,‘呼——’一声,黑色的骄车,带着莫远远去,甚至蛮横的冷酷的直接撞开没有来得急退开的个别一两个人,追上那一抹淡白斑红。
  直接撞伤了两个人,他也不管。
  很快。
  黑色骄车就冲到了陈柔止的面前,甚至冲过了她。
  冲过老远,直至看不见。
  下一秒,却又忽然退回,退到那抹淡白的身边。
  再冲过老远。
  再退回。
  以此往复.......
  一如莫远像被煎炸的心,像是要泄尽他心头的痛,像是要提醒他的存在,如此鲜明!
  他的形为甚至有些疯狂的,焦躁。
  所有看到的人都这么认为,认为他疯了。
  而陈柔止带着妖娆的的眉目早已恢复成淡淡的神情,眼神淡,表情淡,唯一有的是那有些沾在身上和淡白的唇上的妖红,有些凝固,有些则在为添上一份妖冶!
  指尖闪着凌光的刀片却没有,一直夹在指间,冰冷锋利的刀锋上最后一滴血落下,那片刀,顿时,变得干干净净。
  她听着骄车飞速横扫而过的声音。
  听着地面疾冲时划过的磨擦声。
  看着冲在她前面去的黑色骄车。
  看着又陡然减速的黑色骄车。
  神色一点变化也没有,她就像是没有看到,直接的无视,不去理会,淡淡的看着前方,一个方向,自顾的走着。
  秋雨过后的太阳。
  不灼热,温暖,升高了空气,蒸发了雨露,也渐渐晒干了陈柔止微湿的衣服。
  时候已经不早。
  经过墓地,还有和莫远的纠缠,是中午了。
  耳中,那冲出了消失的黑色骄车又倒退了回来。
  这次,没有再来来回回的前冲后退。
  就这样跟在她的身边。
  一直跟着。
  她慢慢的走。
  他慢慢的开。
  她沿着路边的小道走,他跟着她。
  就像是在陪伴着她——
  陪伴?
  终于,陈柔止淡淡的睥了一眼后面,跟着她的黑色骄车,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什么意思?黑色的车窗,掩住了里面的一切,她没有看到那个男人,转身,她继续走。
  后面,那人继续跟。
  一路,就这样,一走一跟,一路,引得无数的人议论纷纷。
  陈柔止不在意,莫远也不在意。
  为什么不坐车?
  墓地在郊外,并不好打车,况且,每每她一停下来,莫远便停下来,而停下来的出租车则开走了,她不看他,他也不看她,就这么跟着。
  在太阳升到正中的时候。
  他们到杨家。
  陈柔止停下了脚步,莫远也停下了油门。
  骄车磨过地面,就停在她的身边,隔着不远的距离,两个人不动,就站在杨家的精铁大门前,莫远也没有下车。
  这样,停了很久。
  没有人动。
  莫远靠着车窗,抽着烟,陈柔止低敛眼帘。
  正在这时,陈柔止的手机铃声响了,《重生》带着忧伤的旋律响起——
  这铃声划开了什么。
  陈柔止淡淡的抬眸,展眉,取出了正在响动的手机,黑色的车窗也射过来一道视线,落在她的手机上,只是一眼,那视线变了又变,他看着那陌生的手机,不是他曾送给她的。
  连它也换掉了吗?
  莫远忍不住苦笑!
  只是他也不想想,一个再好再喜欢的手机,五年的时间早就很少有人用了,二年就不错了,有的甚至一年——换得很频繁。
  他黯然得实在是没必要!
  陈柔止接起了电话,然后,电话中,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是杨柳的“你在哪里,柔止,都已经中午了,怎么还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我已经回来了。”陈柔止手遮着阳光,看阳光的更漏,淡淡的答。
  “回来了?”电话里一声惊呼“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在门口——”陈柔止的声音淡淡落下。
  “门口——”
  电话里,似可以听到一个脚步声响起,然后是杨柳的,之后,电话嘟嘟嘟——的声音挂断,只有两个脚步吗?
  陈柔止眸光闪过,那个脚步声不是杨尚的,那会是谁的?
  片刻,精铁大门往里看,已可以看到一个白飘飘的人影飘了过来,清汤挂面,黑发乱舞,是杨柳,随后,还有一个人影,欣长的,是谁呢,喷泉花木的掩映,待转过。
  欣长的男人映入眼帘。
  远远望去,清淡的眉目,清清冷冷的面容,淡漠的眸光,冷若冰霜的气质,一如清冷的谪仙。
  就那样淡淡的划过视线。
  是苏凌。
  早在巴黎她已见过他,同莫远一样,他不知道,也没有见到她。
  清冷眸中那淡淡的薄冰孤清透明。
  陈柔止眸淡淡滑过一抹光,没有失望也没有欣喜,其实与莫远的意外相见,就没有让她期待的了,不是腾驰即是苏凌,腾驰......他或许是在陪着任宁吧。
  她记得昨天回国在机场,任宁好像发病了......
  他怎么会有空来呢。
  苏凌,不是她要见的目标。
  也就失去了期待。
  不过,苏凌从未伤害过她,曾经又在她被伤害时帮过她,只是她有些不明白的是,他为何会一次次的找自己?
  从巴黎他的参与,到这次回来......
  她有些疑惑——
  很快,杨柳那白飘飘的身影飘到了陈柔止的面前。
  一把挽住了她的手臂,然后张着嘴不停的说,声音很大声。
  手指指向了后面。
  那里,是苏凌的清冷的身影,而他的目光从看到陈柔止开始就没有移动过,专注的凝视,虽然清冷的眸中看不出有会什么变化,唇角却是淡淡的勾着,清冷的笑。
  注视着陈柔止。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相视一眼,都是淡淡的笑,一个清冷,一个淡漠,都同时勾着唇笑。
  两人间没有什么爱或恨纠缠的纠结,相视是有的是真的‘好久不见’的笑。
  笑完后。
  杨柳不满了“你们认识?”这是怎么一回事?
  “认识。”
  “嗯。”
  两人一同点头。
  “啊!你们真的认识,我还说介绍你认识呢?”杨柳看着他们两人一起点头,更加不满了,黑发飘忽的甩动,大大的抱着陈柔止,突然,眉一皱,眼晴一瞪,飘的一咻——
  飘到了苏凌跟前,飘得轻近,声音怒道“你们认识!那你刚刚我说陈柔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你认识,为什么还问我那么多......哦!我就说嘛,怪不得,原来你是为了知道她的事情才问我的?”
  她说着,眼珠一转“你今天也是上门来找柔止的吧?”
  说完,眼晴扫过苏凌又扫过陈柔止。
  苏凌只是凝着陈柔止“嗯。”
  杨柳的脸色当即就变得有些难看“哼——你骗我!”她就说嘛,什么不错,原来人家是专程来看柔止的.......想到先前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告诉她,就觉得丢脸——
  “我并没有说我不认识,不是吗?”苏凌对杨柳的表情有些好笑,他从来没有说过他不是来找陈柔止的,没有说过他不认识。
  只是没有出声。
  “你——”对苏凌的话,杨柳脸真的黑了。
  这个男人,比那个邪魅的风流男人更可恶!
  哼哼哼——
  她别开头,再不理他。
  陈柔止有一旁看着,看着苏凌唇边的笑,再看着杨柳别扭的样子。
  忽然,似明白了什么。
  眸中意味深长的闪过。
  虽然她不了解苏凌,但就她知道的,苏凌确实不错。
  和大大咧咧的杨柳......
  而苏凌若知道此刻陈柔止心中所想,怕是会吐血吧......
  当然,坐在黑色骄车中的莫远黑色深黑的眸也透过黑色沉墨的车窗,紧紧的锁着眉注视着往大门走来的苏凌,锁住这一幕,见到了陈柔止对着苏凌的那一笑。
  他脸很青,带着怒气,手握紧成拳,脸色惨白,没有包扎,仍不停滴着血的后颈和手臂,血染成一圈一圈的血印。
  就在那衬衣袖上和衬衣领口上。
  显得狰狞。
  车内紧闭的空间也弥散着血腥味,愈来愈浓!
  他紧紧的盯着陈柔止,盯着苏凌。
  那一笑虽然淡得几乎看不清,但确实是笑了,从这次相见开始,她对着他,就没有对他笑过,淡漠的,拒绝的,无视的,漠视的.....甚至动刀。
  却对着苏凌笑了,他直接的忽略了杨柳,只是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莫远忘了他给过的伤害,当年他是如何去伤害那个爱他的少女。
  而苏凌从没有伤害过陈柔止。
  这就是为什么!
  莫远瞪住苏凌的视线恨不能化成了刀。
  他突然觉得苏凌的那张清冷的脸是如此的可恶。
  手抵在车门内,他很想冲下去,只是在扫到陈柔止带着血色的裙摆时,停止了动作,他忘不了的是那血红的对着他的眼,那里面是对他毫不掩藏的恨意,还有杀意,还有那一声‘恶心’。
  恶心——
  心还在痛!
  他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对人笑,却唯独不会对他笑!
  目光中,苏凌和杨柳终于发现了陈柔止裙摆上的红色,那一眼就知道是血的红,还有一些泥泞,何况在她的手指间,还有唇上不正常的异红。
  刀片则已不见,被陈柔止收了起来。
  “柔止你怎么?怎么会有血?”扯着那淡白的裙摆,杨柳大大咧咧哼哼的表情变成了担心认真,皱着眉头关心的问道,苏凌也是,望着陈柔止。
  陈柔止笑了笑“没事,我没事,不用担心。”
  眼淡睥过莫远的骄车。
  而苏凌则见到她的目光,还有一直刮在身上如刀一样的视线里,转过头,望向了莫远的车,也隔着车窗和莫远对上。
  清冷的眉目一蹙,是莫远,他也来了?
  眼中的薄冰一凝,再想到陈柔止身上的红,薄冰转成了结冰,是不是他?
  陈柔止出去见的人是他?苏凌这样一想,心里有些不舒服,被他略过,只注意着那血,他们见面后发生了什么?
  两个男人。
  一个清冷,一个冷冽。
  隔着黑色的车窗对峙——
  两双眼都是冰冷的对视着。
  陈柔止看着,他们曾经是朋友......她记得的,两人的关系很好,上次在巴黎时再见,却似乎变为了敌人,苏凌和杨尚,莫远一人。
  五年的时间,真的有很多东西变了,变得跟过去不同了。
  是什么使两个好友成了现在这样?
  她不会自恋的以为是自己。
  莫远不可能,苏凌就更不可能了。
  倒是有一个人.....
  杨柳也发现了气氛不对,好奇的目光跟着苏凌落到黑色的骄车身上,却没有看到什么,又收回到苏凌身上,来回的看。
  “莫总,不下来吗?”对峙的两人,苏凌开口了,清冷的声音如透明的寒冰,砸在地面。
  “......”莫远并没有回答。
  而是对着陈柔止“跟我回去!”冷冽的声音缓下几分透过车身传出去,传过几人,传到陈柔止的耳朵里,那冷冽含着压制的沙哑。
  语气有强势和微弱的......,有很多。
  像是跟她走,跟她到这里,对着她就是为了说这句话,这句在先前被一刀划下截断的话,这句在她的恨意下说不出口的话。
  苏凌的脸色一变,对着黑色骄“莫远,你什么意思?”他怎么不下来?
  杨柳因搞不清楚状况,来回看了几番,但也知道站在苏凌这一边,挽紧陈柔止的手。
  “你走吧。”这是陈柔止的答案。
  她一眼也没有去看那黑色的车,仰头,轻轻的笑,然后,嘴角弯起的是绝艳的藏着妖娆的血腥的笑“别再逼我,刚刚你应该已经尝试过了,别再试图——”
  “跟我回去——”莫远也固执的重复,身上的伤肆意的血表述着他的偏执。
  “回去?”
  “对!”
  “可是,回得去吗?”陈柔止轻轻的弯唇,最后一字话落,莫远神色骤变,深吸口气,才一字一字的吐出,黑色的眸紧凝着她,深深的凝视“当然回得去——”
  只要她想,他就带她回去!
  “回不去了,莫远,永远也回不去。”听着莫远冷冽而肯定的话,陈柔止笑,笑他的自信,回不去了!
  没有谁离不开谁,没有谁永远停在原地,没有谁伤害了,一句道歉也没,一句回去,就能回到最初,他以为他是谁?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现在回不去。
  五年前也回不去“我再说一遍,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半个月后再见。”陈柔止冷笑,拉着杨柳,不在停在原地,直接往里走去。
  半个月后......
  “你不想知道那个‘乐乐’的情况吗,你不想见她吗?”看着那淡白的身影将要离开,莫远一急,握紧车门,一紧,那个乐乐她不在意,
  不管了吗?
  “你不会让我见的不是吗?”果然,陈柔止在听到乐乐时,脚步一滞。
  那确实是她的软肋。
  “你跟我回去,我就带你去见她。”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呵呵,然后呢......和过去一样,禁锢我?还是...那么我只想说,莫远,我不需要,我不要!”嘲讽的笑扬在淡淡的表情上,陈柔止不再说多,眸中闪过的是划过刀片时的坚决。
  走远。
  苏凌也在陈柔止的话里,收回了射向莫远的目光,走在她身后。
  目光淡淡流转,和之前的莫远一样,在五年后,首次认真的看着陈柔止。
  犹记得五年前的陈柔止。
  明明一样的面容却完全不一样,一个娇弱,天真,单纯,懦弱,胆怯,一个淡定,从容,优雅。
  和莫远一样失落的同时欣赏,欣喜,都是她,不同面貌的她。
  而莫远也再伤害不了她了!
  蓦然,“砰——”一声,一声大响,莫远猛然推开了车门,冷妄的身影直冲向陈柔止而去,她说不要,不要他.......他不准,不准,他要她,要她。
  长期血流不止造成的后果是,莫远一推开车门刚踏到地上,惨白的欣长身体便一阵的摇晃,让他强大的抑制力抑住。
  他站直,惨白的脸已经发青,后颈和手臂的血凝结了又破开,一身会是班驳的血,那几刀可不浅,伤口狭长而深。
  不只狰狞,而且可怖!
  这一声声响里。
  陈柔止眸淡闪了闪,没有停步,拉着杨柳渐渐远去。
  杨柳倒是回头看了一眼,清汤挂面一阵发白“柔止——”睁大了眼,被莫远急追而来斑斑的血污,狰狞吓到,见陈柔止没有反应,只拉着她走,她也收回了头,直盯着陈柔止。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是谁?
  似乎苏凌认识?柔止也认识?
  还有他和柔止身上一样的血迹......
  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们之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回不去了,回得去的?
  杨柳白着脸摇头,不懂,那样明明简单明白的对话为何不懂?好么意味深长?
  只有苏凌回了头,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注视着朝着陈柔止而去的莫远,看着那血,那狼狈的一切。
  此时的莫远不是他平日见到的他,眼神疯狂的,还有一丝痛苦和不甘,眼渐渐血红。
  而莫远的眼中,周围的一切,那一抹淡白忽然你是水墨山水融入了水里,突然的,一点点淡化开来,不见,又像是一层白色的雾遮住了视线,眼神变得恍恍惚惚,变得迷雾,看不清了。
  直至黑暗!
  “砰——”重物倒地声回荡,莫远摇晃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却仍伸长着手去抓的手。
  可是,努力半晌,那手抓到的只有空气,那抹淡白早就已经不见。
  一声说不出的低叹泄露。
  苏凌低头看着这样倒下的莫远。
  看着这样执著莫远。
  心里是悲伤的。
  现在他只想到一句话,一句深深叹息的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今的莫远,五年里他看到的莫远,若说不爱陈柔止,连他都不相信,可是既然爱,当初又为何伤害?
  这边,陈柔止拉着杨柳进屋。
  她坐下后,一直没有说话。
  眸色很深,很浓黑。
  杨柳坐在她的身边,也没有说话,大大咧咧的表情也收了回去。
  手拍了拍陈柔止的肩,带着安慰的味道。
  看着这样的陈柔止,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必须这发生的她都不清楚,只是感到相当的复杂和纠结。
  而行在她们后面的苏凌没有进来。
  精铁大门口
  连带莫远,那辆黑色骄车一起不见。
  “小姐,苏少说他等一下再来。”仆人站在客厅开口。
  “哦,知道了,说去了哪里吗?”杨柳看一眼,沉默没有开口的陈柔止。
  “医院,另一位先生好像晕倒了。”
  “......”陈柔止低敛的眼睫颤了颤。
  * * *
  医院——
  包扎过后,醒过来的莫远还有送他来的苏凌一起站在走廊尽头的凸形小阳台上。
  莫远抽着烟。
  灰色的烟雾笼住了他的神情。
  也缓减着他的痛。
  身上染着血迹的衣服已经重新买来换下,已经没有了狼狈,而苏凌只是站着,站在他旁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个抽烟,一个沉呤。
  “谢谢。”在抽尽一根烟后,莫远方才低沉的开口,冷冽的声音道谢。
  “放过她吧”半晌,苏凌吹落一声叹息。
  “放过她?”莫远没有发怒,只是干涩嘶哑的反问,或许是怒火早就用尽,狠狠的重新点燃一根香烟,狠狠的放在嘴里深吸一口,烟熏得他一阵的咳嗽,呛得他黑眸半眯“要我放过她,那谁来放过我?”
  呛得嘶哑的声音带着自嘲。
  “你也看到了,她现在过得很好,你又何必......”
  “何必?”莫远想笑。
  “别再招惹她了。”
  “苏凌,我只能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是你,一个女人在你知道会痛,会为她痛的时候,让你放开她,你放得开吗,你他妈放得开吗?我,我莫远自认做不到!”
  冷静的情绪跟着话落
  陡然爆发。
  啪——这回是莫远的手,硬生生的砸在了阳台的砖上。
  又是鲜血淋漓。
  甚至那砸下的手血肉模糊。
  莫远却似感觉不到痛一样,仍自狠狠抽着烟。
  苏凌突然再说不出话。
  良久
  “我决定等下去杨家告诉她。”忽然,苏凌冷清开口。
  “......你不需要告诉我。”莫远不停口的抽着烟。
  “她是我要找的人,你隐瞒了她,我不会再让他受一点点的伤害。”苏凌望着莫远“一点点也不可以。”
  “......随你。”
  ......
  又是无声。
  .....
  “怎么是你们?”这时,倏然一道声音响起,响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个清越的声音,微微的沙哑。
  莫远和苏凌听到声音,一个烟吐出,动作优雅的抖掉烟灰,转身,一个清冷的眸淡淡一锁。
  在他们身后。
  清越声音的主人竟是一脸邪魅惊讶挑眉的腾驰。
  一双桃花眼,扫过两人,停在莫远的脸上还有挽起的衬衣衣袖,一手掌的血,包扎好的伤口“莫总,这是怎么了?”对于莫远和苏凌一起出现在医院,腾驰猜测着。
  要知道这几年,两人基本已经没有同时出现在一起过。
  即使有,也是敌人的关系。
  怎么今天竟一起出现在这医院里?
  说不惊讶诧异是假的,还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腾驰桃花眼中转着各种猜测念头。
  刚刚任宁好不容易又睡下后,他试了几次,也许是他的承诺,让她放开手,他才从她的手中挣脱出来,他觉得病房里让人窒息,那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想到阳台抽支烟,没想到居然碰到了莫远他们二个。
  刚才他们好像在谈什么?
  “小伤口而已。”对腾驰好奇的问话,莫远睥一眼自己受伤的左手,刚刚砸伤的手掌。
  “哦......怎么今天苏总也有空来这里?”腾驰睥向苏凌,说完,想到一点,眸紧了紧“你们应该知道她回来了吧!”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直接用的肯定。
  不只知道她回来了,说不定已经见过.....
  腾驰紧锁着他们的表情。
  忽然,他邪魅的桃花眼一抹利光划过,他直盯着莫远受伤的手,还有苏凌“你们是不是刚从她那里来,和她见过面了,这伤......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弄伤?你又强迫她了?”
  腾驰看着莫远眉皱得很紧,还有紧张,激动。
  这个莫远,又是他。
  苏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他。
  “你不用激动,我们都见到了她,这伤也是因为她,这样一刀划下来的。”莫远对腾驰的激动,指责,并不恼怒,抬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半勾着唇。
  “她划下的?”腾驰不相信“你确定?”
  “你也不用装,这五年里都是你和她在一起吧,还有五年前也是你带她走的。”莫远肯定,不只他,苏凌也肯定了,再不肯定就是傻了......
  “是的,你们都知道了。”腾驰也不惊讶,本来就没刻意想瞒,更何况,陈柔止一旦回来,尤其是他们一起回来,都是在加拿大,还有什么不好猜的。
  “你很好,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既然,你承认了,那她现在多厉害也应该知道了,这一刀,不,是几刀,刀锋锋利,下手快,狠,准啊,你到底让她学了些什么?这五年里她都做了什么?”莫远在这边说。
  腾驰却愣住了,疑惑了。
  “你说什么?这是她做的?”指着莫远手上长长的一道伤口,腾驰讶问。
  “怎么,你不知道?”看腾驰的表情,莫远住声了,腾驰的表情不像做假,倒像是真的,那如果他不知道,那么.....就不是他....不是他的话....是谁.....
  似乎只剩下一个名字——墓子寒。
  墓子寒,是他......
  莫远的心猛然一阵沉闷。
  “什么不知道?”而腾驰紧盯着莫远陡然收回的话问。
  他刚刚指什么是他该知道的,关于陈柔止的?
  苏凌也紧盯着莫远。
  他没有说话,却在他们的对话里思索,他一直觉得不戏劲,就是为什么陈柔止没有受伤,是莫远受伤?
  看来——
  “没有什么。”莫远摇头,他不准备再多说——说了也没用,他想的是.....“我想问你们,你们有多了解墓子寒这个人?”
  莫远突然提起的这个人。
  一下,腾驰和苏凌都对视了一眼,心头具是一紧。
  都想起了法国巴黎发生的所有。
  那个张狂的男人,狂妄的男人,一手玩了一把所谓游戏的男人!
  他们竟然忘了这一号人物!
  这个不容忽视的人物。
  “你们说他来没有来A市?”
  “来了。”
  “嗯——”
  一时,阳台上,三个男人,几年来,第一次没有争锋相对,敌对的出现,静静的走廊尽头,有烟,有烟雾,三人首次心平气和的站在一起。
  为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
  三人猜测,对答,答案出来。
  “他或许将是最强劲的对手,是我们三个的,也是我们任何一个的。”三个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
  “十分钟了,我要进去了,你们呢?“熄灭手中的烟,腾驰说道,眼晴是望着莫远的“宁儿发病了,你去看看她吧?”
  “不了,你觉得有必要?”莫远是直接的拒绝。
  如此,曾经的他们三个之间,根本没有必要再纠缠。
  不见最好。
  “好吧——”
  腾驰弯起唇角,低笑。
  却不想
  下一刻,三个男人一同起身,不见的人还是见到了。
  * * *
  “你说谁要见我?”从浴室出来的陈柔止突然听到有人要找她,她回过神来,看向杨柳,杨柳也是一脸的疑惑,一起看向站在门口报告的仆人。
  “是谁?”由杨柳问出。
  这里是杨宅,陈柔止没有开口,由着杨柳问话。
  “那位小姐称自己叫Danea,想见陈小姐。”
  “Danea是谁?”杨柳问陈柔止,她没有听过,是找柔止的?
  “是她。”她也来了A市?
  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都来了。
  才第一天而已。
  而在巴黎那次,她也看到她了,跟在莫远身后,那时候她以为她已经如愿以偿是莫远的妻,看来不是——
  就不知道这回是为了什么来找她?
  有什么事?
  她们之间她不觉得有什么好聊的!
  聊什么?
  莫远?
  那更没有好聊!
  “你认识?”看陈柔止的表情,杨柳问。
  “一个女人。”她是不是找错对象了?该找的是‘乐乐’吧
  “呃?”
  “请她进来吧。”
  ......
  客厅
  “不知道Danea小姐你为什么要见我?”一个看起来高贵优雅的女子踏入,碧绿的眼,白皙的肌肤,精致漂亮的妆容和五官,一身高昂拥有干练女人味的套装。
  陈柔止觉得时光好久一下回到了五年前,她第一次在法国看到这个世家千金。
  名门淑女!
  那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
  彼时自己就像是一颗尘土。
  而她则是一颗明珠。
  一颗发着美丽高贵的光芒的明珠。
  自卑,羡慕,嫉妒....在面对她时,感到骨子里带出来的压抑,她对着她,是低一等的,就算不说话,就这样站着,一种油然的感觉。
  现在呢?
  Danea依然那么漂亮高贵,得体与优雅,而她成长了,她不比她差。
  甚至有了自信抬头对上。
  Danea她老了......虽然仍旧优雅如初!
  “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来见见,叙旧。”站在陈柔止面前,Danea啄着那得体的笑,扫过一圈,也扫过杨柳,当然没有被她一脸的清扬挂面惊到,却也没有多加注意,目光集中在陈柔止身上“我以为会在这里看到莫呢?怎么,他没有来吗?”
  她的语气有笑有说不出的意味。
  “来了。”陈柔止浅浅的勾唇,这就是叙旧?呵呵.....
  “什么意思?”
  “又走了。”
  “走了?”
  “若你是来找他的,可以去医院去找。”
  “医院?他出了什么事?莫。”Danea脸色一变,却在看到陈柔止平静,淡淡的表情下沉淀,按下情绪“你变了——”
  “这句话我听了很多次!”
  ......
  半晌后,Danea自杨家老宅出来,所以当莫远从医院回到家,迎接他的就是Danea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