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她是过去
“够了！”颜洛婉凄厉的呼声响了起来，“黎清哲，我不想看到这些肮脏的事情……”
“我要你知道，碰了你的男人会是什么下场！”黎清哲盯住颜洛婉的眼睛，狠狠地说着，拉着她离开，身后是一声声的惨呼哀嚎……
日子都是那么的乏味，等待剩余的时光耗尽，成了颜洛婉全部的生活。她每天都呆在房间里，睡觉，发呆，东西都吃的很少……
那天晚上，黎清哲大步走进来，劈头就问：“颜洛婉，你准备饿死吗？”
颜洛婉抬眸，看着黎清哲，弯了弯唇角，垂下头，“我保证自己不会死，在成为你的新娘之前，在她回来之前……”
黎清哲俯身，手里托着一个小蛋糕，轻柔的说着：“吃了它！”
颜洛婉眼眸都没抬，接过蛋糕，一口一口地吃起来，绵软顺滑的感觉不由让她湿了眼角，熟悉的味道……凉凉的蛋糕点在她的鼻尖，颜洛婉猛然抬头，触到黎清哲好看的眼眸……
“还记得去年给你过生日吗？”黎清哲的声音听来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温柔得要滴出水来，“今年错过了，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不想错过……”
颜洛婉没有说话，垂下头，继续吃着蛋糕，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黎清哲脸色阴沉着问：“颜洛婉，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颜洛婉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唇角还沾着一点蛋糕，刚要开口，却被黎清哲轻轻地封上了唇瓣，吻去了那点儿蛋糕……
低头垂眸，乖巧地继续吃那个大大的蛋糕，颜洛婉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口接着一口，毫无情绪可言……
黎清哲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颜洛婉手里的蛋糕，狠狠地摔在地上，“颜洛婉，你是木偶吗？”
“我不是吗？”颜洛婉没有抬头，放下勺子，轻语道，“黎少，不想我吃，我不吃就是了……”
“颜洛婉！”黎清哲捏住颜洛婉的下巴，强怕她对上自己的眼睛，只是当他触到那双无望的眼睛，声音又轻柔起来，“明天去福利院，好不好？”
颜洛婉身子一震，一侧脸，避开黎清哲的手，咬着嘴唇……
“你不是最喜欢去……”
“黎清哲！”颜洛婉的眼神突然犀利，她厉声喊了起来，“星星死了……死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黎清哲伸手揽住颜洛婉，“我带你去看星星，去看看她……”
早晨的阳光，有着清新的味道。颜洛婉抬头，眯起眼睛，她太久没有出来晒太阳了。车子行驶在路上，颜洛婉悠悠地看着车窗外不断远离的风景，唇角弯起，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车子停下，黎清哲轻唤了一声，颜洛婉没有回应，黎清哲的心就是一跳，仔细一看，她居然睡着了，长长的睫羽轻轻颤动，唇角抿着，蜷缩着身子，乖巧的像只小猫……
等颜洛婉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黎清哲的外套，身边的人却没了踪影。颜洛婉下了车，发现是到墓园了，揉了揉太阳穴，自己是睡了多久……颜洛婉自己一个人进去，找到了妈妈的墓碑，缓缓地坐下，看着妈妈冲着自己慈爱地笑，她的眼眶就有些湿……
“颜洛婉！”黎清哲急切的呼喊远远地传来，颜洛婉并未起身，也并不着急，可是，黎清哲已经奔到了她面前，一把扯起她，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怕她消失一样……
“颜洛婉，以后不准离开我身边，听到了吗？”
颜洛婉被抱的太紧，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由皱眉，“是你离开……”
“那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黎清哲放开颜洛婉，质问道。
颜洛婉抿了抿嘴，“黎少放心，我不会离开，就算我离开，不还是要回来……”
黎清哲唇角**了一下，“洛婉，去看看星星，再回来陪苏阿姨，好不好？”
“星星？”颜洛婉这才想起来，对哦，他们是来看星星的，怎么来这里了……
“星星也在这里，让她和苏阿姨做伴儿……”黎清哲说着，牵着颜洛婉的手，转到后面的一排的墓碑前，星星可爱的模样就出现在颜洛婉眼前了。
“星星……”颜洛婉鼻子就有些发酸，缓缓地蹲下身子，伸手去抚摸墓碑上的照片，“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没能……见你一面……”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黎清哲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耳边，颜洛婉不由转头，黎清哲也会说对不起？
黎清哲眸子里的温暖是颜洛婉不熟悉的，她只看得到他的冷酷，他的残忍，唯一的三天温柔记忆也已经被他的冷酷和残忍磨灭掩埋了……
看着颜洛婉不可置信的表情，黎清哲脸色阴沉了下来，“我就不能说对不起吗？”
“呃……”颜洛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黎清哲的话，在她看来，他的确从来不说这三个字……
颜洛婉欲言又止的样子，黎清哲唇角勾起了一抹绝美的笑意，“这是我的第一个对不起！”
“第一个？”颜洛婉笑了起来，“黎少，这我可承受不起……”
“我说得出来，你就受得起！”黎清哲的无名怒火又上来了，盯着颜洛婉。
颜洛婉迎上黎清哲的目光，悠悠地说：“黎少的对不起，如此难得，我受了。只是，接下来的婚礼，黎少有什么安排……”
黎清哲从口袋掏出了一个东西，扯过颜洛婉的手，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手腕上，是条手链，淡蓝色的月光石镶嵌在白银之上，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
“戴上黎家儿媳的标志，洛婉，这辈子，你就属于我！”
颜洛婉看着手腕上的链子，唇角露出了浅笑，“黎少考虑得真周到，做戏要做足，江笑雪应该知道这条手链的意义……”
“颜洛婉！”黎清哲厉声吼了起来。
颜洛婉抬头，疑惑的看向黎清哲，她又说错话了？
黎清哲伸手一扯颜洛婉的手腕，把她圈进怀里，炽热的唇轻柔地吻上她的唇瓣，小心地品尝着她的美好。颜洛婉不挣扎，也不迎合，任由黎清哲所为……
“颜洛婉！”黎清哲放开颜洛婉，拥着她，“我不能看着你被欺负，无动于衷，我不能看着你离开我身边，我不能！”
“黎清哲，你想告诉我什么，你想说，如果安流风不出现，你也会救我吗？”颜洛婉声音平静地问。
黎清哲凝视着颜洛婉的眸子，郑重地点头。
颜洛婉弯起唇角，笑了起来，“可是，安流风出现了，他救了我，我还能相信你吗？”
“你恨我？”黎清哲声音低沉起来。
“是，我从来没有停止恨你！”颜洛婉毫无犹豫地回答，“黎清哲，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强大，可以让我无从反抗，连恨都可以消弭？”
“洛婉，我不介意你恨我，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更多作为补偿！”
黎清哲认真的表情让颜洛婉想笑，“黎清哲，我有选择吗？”
“我想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颜洛婉打断黎清哲的话，浅浅地笑着问：“江笑雪呢？”
“她是过去，未来都是你！”黎清哲专注的眼神看着颜洛婉，说出的话坚定有力。
颜洛婉轻笑起来，回转身，看着星星的模样，耳边响起她稚嫩的声音：“哥哥，以后不要再让姐姐受伤，好不好……”
“洛婉，我答应过星星，绝不会再让你受伤，我记得，一直记得……”黎清哲轻柔的话语声声入耳，扳过颜洛婉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陪你过每一个生日，欠你一次日出，不让你再受伤，许你一个未来，都在我心里……”
颜洛婉垂眸，避开黎清哲的眼神，抿着唇角，一句话都没有……
“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黎清哲有些急切地问道。
颜洛婉摇摇头，“我不知道……”
黎清哲恐慌起来，把颜洛婉扯进怀里，紧紧抱着，“我会证明，相信我，相信我……”
“我想……回去了……”颜洛婉喃喃地说了一句。
“好，我们回去……”黎清哲立即揽住颜洛婉的双肩离开。
回到黎氏别墅，已经是万家灯火了。车子缓缓停下，秋风起，法国梧桐的叶子黄成一片金。车灯照着落叶往下飘啊飘，一片，又一片，这样美，这样凋零。颜洛婉痴痴地看着……
黎清哲侧脸，颜洛婉眸子清亮，贪婪欣赏的模样生生落尽他的眼里。黎清哲手臂揽上颜洛婉的肩，把她的小脑袋安置在自己的肩头，揽着她，看着那些没有了生命迹象的落叶坠落……
颜洛婉的心似乎被惊醒了，无论有过多少折磨，那三天的温柔铭心刻骨，黎清哲总是能把它们唤醒，摊开在颜洛婉面前……在他说想陪她看每一个日出，她的心就沦陷，无法自拔……
“洛婉，都过去了……”黎清哲柔柔语声在颜洛婉耳边轻吟着，拉起颜洛婉的手，手腕上的月光石泛着幽光，“洛婉，记得，你是黎家的儿媳……”
黎家的儿媳？颜洛婉抬眼，黎清哲的脸近在咫尺，眸子掩在暗影里，看不清，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江笑雪……真的可以过去……
“我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黎清哲突然冒出一句话，直接撞进了颜洛婉的心里，那种感觉让她想落泪，却被黎清哲抱在怀里，“我欠你的日出，明天还你好不好？”
*
连氏别墅里，连思卓牵着江笑雪的手，“不准睁开眼睛哦，小心……”
“还没到吗？快点，到底要我看什么啊？”江笑雪开心地嬉笑着。
“马上马上，稍等……一下！”连思卓小心翼翼地扶着江笑雪站定，“好了，张开眼睛吧！”
美丽的眸子张开，瞬间就被床上的那袭白纱填满，惊喜满眼。
“好漂亮！”江笑雪不由伸手摩挲着。
连思卓揽住江笑雪的肩，“笑雪，为我穿上它，好不好？”
江笑雪娇羞地一笑，点头。连思卓开心地笑了起来，江笑雪却推他出去了，“等我穿好了，你再进来！”
连思卓一脸无奈地离开了。
江笑雪抚摸着轻柔的婚纱质地，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减，那袭染上了唐曼宁鲜血的白纱应该早就被扔掉了吧……她总算曾经穿着婚纱站在他身边……江笑雪摇摇头，甩掉那些念头，去换衣服。
镜子中，抹胸的紧致短款婚纱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江笑雪一低头，看到下摆有个线头拖着，就拉开床头的抽屉里拿剪刀，却看到一个文件袋躺在里面，上面写着江明烈三个字。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