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颜儿，对不起
夜凉轩咬紧了唇角，目光却无法从那个面具上移开，手微微颤抖。
黎清哲抬手抚开夜凉轩指在他太阳穴上的手枪，笑得轻松：“夜凉轩，还要我放开她吗？”
夜凉轩唇角剧烈地颤抖起来，目光总算移到了颜洛婉身上，眸子里的悲哀看得颜洛婉心都沉下去了，那是一种绝望，她从未在夜凉轩那一贯温和的眸子里见过……
“颜儿……”夜凉轩张了张嘴，总算唤出了她的名字，“颜儿，对不起……”
对不起？颜洛婉瞪大了眼睛，看着夜凉轩。
“颜儿，原谅我不能守护你了……”夜凉轩眸子里有了些许盈盈的水汽在闪动，紧紧咬着唇角，“颜儿，等我……”
“夜哥哥……”颜洛婉摇摇头，痴痴地唤了一声，“出什么事了？我不想你守护我，只要你没事……”
夜凉轩咬紧牙关，狠狠地说：“黎清哲，你加诸我身的，我必将加倍讨回！”
“我等着！”黎清哲云淡风轻地回应着，有力的手臂揽在颜洛婉的腰上。
“颜儿，对不起……”夜凉轩深深地看了颜洛婉一眼，然后决绝地转身。
“夜哥哥……”
颜洛婉嘶声喊着，却被黎清哲紧紧抱住，冷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很担心他？”
“黎清哲，你又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颜洛婉挣脱黎清哲的怀抱，大声质问。
黎清哲迎上颜洛婉的眸光，嘴角带着冷酷的笑意，“若不是你，我绝不会动他，如果你想怪，就怪你自己吧！”
“我？”颜洛婉大笑起来，笑得歇斯底里，眼泪都出来了，“黎清哲，你说我是个骗子，为什么还要跟我过不去？你这又算什么？这是你的惩罚吗？”
“是，这就是惩罚！”黎清哲猛的抱住颜洛婉，“把你身边的男人一个一个解决掉，你就只能在我身边！”
颜洛婉还是大笑不止，“黎清哲，我到底是怎么跟你牵扯在一起的？是我上辈子欠了你吗……”
黎清哲霸道地吻上颜洛婉的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的心都被她弄疼了。
颜洛婉挣扎着，向后退去，“咔”的一声靠在了木头桥上。
黎清哲马上揽住了她的腰，拉她到怀里，轻轻摩挲着她的背，眸子里的怜惜弥漫，“洛婉……”
“滚！”颜洛婉嘶声喊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黎清哲，继续后退着，“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颜洛婉！”黎清哲吼着，伸手去拉颜洛婉，颜洛婉却已经完全忘记了身后是江水，一脚踏空，脸上一惊，却在这一瞬间，看着黎清哲轻松地笑了，是不是这样她就可以摆脱他了……
“颜洛婉！”黎清哲伸手却只握住了空气，看着颜洛婉掉进了江水里，直接也跟着跳了下去，沉下去，紧紧攥住颜洛婉的手，把她揽在怀里，两人回到岸上，颜洛婉已经昏迷不醒。
“颜洛婉，你休想摆脱我，至死不休，你给我记住！”黎清哲大声吼着，跑向医院。
一走到医院黎清哲就直奔急诊室，大声喊着：“医生在哪儿？”
医院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了黎清哲身上，医生都愣住了。
黎清哲瞪大了眼睛，吼道：“看什么看？医生！”
终于有医生反应过来，带着他们去了急诊室。
黎清哲放颜洛婉在床上，“救她！”
医生一抿嘴，真够简单明了，却不敢怠慢，忙为颜洛婉做检查。
黎清哲也不离开，就那么看着，医生却也没有阻拦他。
“她没事，只是受了刺激，昏迷过去之后溺水了……”医生赶忙说着。
“没事？”黎清哲皱眉打断医生的话，“没事怎么还没醒？”
“这……”
“嗯……咳咳……”医生还没有说完，颜洛婉就轻声咳嗽着，醒过来了。
黎清哲立即丢开了医生，伏在颜洛婉身边，“洛婉，你没事吧？”
颜洛婉一触到黎清哲的目光，唇角就紧咬，“滚！”
医生的脸色突然变了，不由跑到了颜洛婉面前，仔细审视着她。
黎清哲目光一凛，瞪着医生。
“那个……”医生脸色顿时面露惧色，小心翼翼地问颜洛婉：“你是不是叫颜洛婉？”
颜洛婉点点头，有些吃惊地看着医生，她不认识他，也没有来过这里……难道以前她来过这里……
“你能不能说句话？”医生畏惧地看了一眼黎清哲，却还是忍不住提了要求。
颜洛婉不明白医生什么用意，“说什么？”
医生吃惊地看着颜洛婉，眼里又惊又喜，“你会说话了？你真的会说话了？”
颜洛婉更是吃惊地看着医生，“你怎么知道我有段时间不会说话？”
“你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这里了。”医生看了黎清哲一眼，没敢说出那句，你都来过这里两次，这是第三次了，“你出车祸的时候就是被送来这里……”
“车祸？”颜洛婉一脸茫然地看着医生。
黎清哲一把扯住医生，冷冷地说：“把话说清楚！”
医生忙点头，“她车祸手术之后，丧失了语言能力……”
“因为车祸，她不会说话？”黎清哲手里一紧，眸子犀利的目光盯着医生。
“是的……”医生慌忙点头确认。
黎清哲一把推开医生，奔到床边，紧紧抱住颜洛婉，就那么抱着她，什么都不说……那场车祸让她不能说话，她居然承认手链的事情，她究竟承受了自己多少的误解……
“滚开……”颜洛婉大声喊着，挣扎着，撕扯着黎清哲衣服，“滚开……”
“洛婉，对不起……”黎清哲呢喃的声音让颜洛婉有一瞬间动作停滞，却只是一瞬间而已。
颜洛婉的手指狠狠掐进黎清哲宽阔的背上，却依然挣不脱黎清哲的怀抱，“黎清哲……你的对不起……我受不起……”
“我说的出，你就受得起！”黎清哲突然放开了颜洛婉，定定地看着她，“对不起……”
颜洛婉唇角轻动：“黎清哲，我不知道我到底和你有过什么样的过往，我也不想知道了，我更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牵扯……放了我吧……”
“颜洛婉，就算那杯咖啡是你回到他身边的借口，我也不会放了你！”黎清哲决绝的眸光让颜洛婉心惊，“因为你该接受惩罚！”
接受惩罚？颜洛婉一愣，好熟悉的话，是曾经听过吗？
“洛婉，你想起什么了？”黎清哲看着颜洛婉的表情，眸子里有惊喜闪过。
“没有！”颜洛婉一口否定，盯着黎清哲，“就算我要想起什么，也会想起和夜哥哥的事，不是和你！”
“洛婉！”黎清哲的语气柔和，唇角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充满了威胁：“不要叫的那么亲热……”
“你想怎么样？”颜洛婉迎上黎清哲的眸光，心里却已经开始忐忑。
黎清哲修长的手指抚上颜洛婉的脸，“把你身边的男人一个一个解决掉！夜凉轩，根本用不着我动手！”
“黎清哲，你就是个恶魔！”颜洛婉嘶喊着，躲开黎清哲的手。
黎清哲眸子里有着奇怪的情绪，凝视着颜洛婉，“我是个恶魔，我就是要把你禁锢在我身边！颜洛婉，你没有选择！”
颜洛婉缓缓地合上了眸子，泪顺着脸颊源源而下，她没有选择……
黎清哲有力的手臂揽上颜洛婉的腰，抱她起来，离开医院，放进车里。颜洛婉一直没有再张开眸子，她不想再看到那张脸……一路之上，颜洛婉的脸一直被发丝遮住，看不清她的表情。黎清哲的眸子却始终没有离开她一分钟，他要拿她怎么办？
回到黎氏别墅已是黄昏，绚烂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车子停下，颜洛婉终于有了反应，眸子里映出夕阳的模样，眯起了眼睛，为什么她看到的全是夕阳，而没有日出……
“我会陪你每一个日出！”黎清哲悠悠的声音绵绵密密地传进颜洛婉的耳朵。
颜洛婉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径直走了进去，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摔在床上，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已经没有了眼泪，只是心里痛得厉害……
“进来洗澡！”黎清哲冰冷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
颜洛婉身子动了一下，顺从地起身，进了浴室，看都没有看里面的黎清哲一眼。
黎清哲阴沉着脸，抿了一下唇角，居然出去了。
颜洛婉把自己埋进温暖的水里，心却依然冰冷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再热的水都温暖不了她的心……
黎清哲回到卧室，看到床边的小柜上放着一盘录像带，***还压了一张字条。黎清哲拿起来一看，是珞明羽！
清哲，还好你去了青灵小镇，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看看吧，这是我找到的东西！我知道你一定会带她回来！只不过，接下来，你的苦日子就到了，你慢慢挨着吧，我走了！
黎清哲皱眉，什么苦日子？黎清哲翻了翻手里的录像带，好像是别墅摄像头拍的，难道拍到了什么……
“洛婉！”黎清哲转身去敲浴室的门。
颜洛婉没有回话，却还是起身擦干身子，开始穿衣服。
“洛婉……”黎清哲推门进来的时候，颜洛婉刚套上衣服，身子不由就是一哆嗦，眸子还是没有看他一眼，走了出去。
黎清哲并不生气，也不发火，跟着颜洛婉出去，“陪我看个东西！”
颜洛婉也不说话，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黎清哲把录像带放进机器里，然后坐在颜洛婉身边，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轻柔地挑起她的长发，给她吹头发，盯在录像画面上的眸子却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