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们到底要哪个
“好，从你开始！”林天面无表情地说着，“跟我走！”
“好！”颜洛婉好不反抗地答应着，挣扎着起身，脚一碰到碰到地上，脚腕上的刺痛直逼心底，颜洛婉身子就是一歪，倒在了林天怀里。
“就凭你这样，我还需要做什么吗？”林天说着话，伸手一紧，把颜洛婉抱了起来。
颜洛婉嘴角**了几下，勾起释然的笑意，“我不能怎么样，任凭你处置！从我开始，不要让我再看到血腥，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林天什么都不再说了，抱着颜洛婉，直奔出去，坐上了车子。司机似乎早已得到了林天的命令，立即出发了。
颜洛婉索性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在淌血，清哲……清哲……
车子停下的时候，颜洛婉的泪已经控制不住了，她拼命咬了咬嘴角，总算把眼泪逼了回去，这才张开了眼眸，眼前却是熟悉的场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辆轮椅摆在她面前。
“他就在里面！”林天冰冷的表情让颜洛婉害怕，“进不进去由你！”
颜洛婉咬着牙，瞪着林天，“我为什么不进去？”
林天一愣神而，嘴角动了动，伸手把颜洛婉抱到了轮椅上，亲自推着她，走进了黎氏集团的私人医院。一路之上，没有人阻拦，全是复杂的目光，是害怕，还是惊喜……
颜洛婉一路醒来，心都要跳出来了，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儿，他到底怎么样了……
轮椅停在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前，林天没有回头，声音依旧那么冰寒，“韩文义吗？”
“是我！”身后的韩文义走到了颜洛婉和林天面前。
“韩医生……”颜洛婉期盼的眸子里满是眼泪，望着韩文义，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韩文义冲她点了点头，然后问林天，“林少主，你这是……”
林天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躺着的人，“让她进去！”
“好！”韩文义一口答应，吩咐道：“带颜洛婉进去！”
颜洛婉吃惊地回头看了林天一眼，却没有触到林天的眸子，他还在看着病房里的黎清哲。
林天回头的时候，颜洛婉已经被带走消毒，然后送到重症监护室。他问道：“他们呢？”
韩文义一听就明白了，“老夫人已经脱离的危险，在病房，我带你过去！”
韩文义径直前面带路了，林天也就跟在后面。
还没有走到病房，就听到黎洪生惊喜的声音：“心湖，你醒了……你总算醒了……你可不要吓我了……”
韩文义紧走了两步，来到了病房，“老夫人醒了？”
“是，”黎洪生立即让开，“韩医生，你快看看……怎么样了？”
韩文义检查了一下伤口，点点头，“放心吧，老爷，夫人的伤势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
黎洪生点点头，责怪着：“心湖，你怎么就冲过去了呢？你不知道那是子弹吗？”
莫心湖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莫名的悲哀，“洪生，是我对不起……那个孩子……”
黎洪生叹了口气，握住妻子的手，“心湖，你不是一直都不肯承认他的吗？怎么就……”
莫心湖轻轻地摇头，“不是不相信，是不愿意相信。从哲儿第一次提起他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可是，他是齐哥哥，没有他，我早就没命了，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小时候，我溺水，是他差点丢了性命救了我，他怎么会……”
黎洪生点头，“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
“我怎么能看着他们为了我们的恩怨，兄弟相残……”莫心湖轻轻地说着，“我醒来一听到颜洛婉的消息，我就知道，如果我们不去化解……恐怕……我们会失去一切，洪生……”
“心湖……”
莫心湖忽然像是从梦中惊醒，“哲儿，哲儿呢？他怎么样？”
“哲儿……”黎洪生有些犹豫，“哲儿他没事……”
“洪生，你在说谎。”莫心湖盯着黎洪生的眼睛，“你骗我，哲儿，到底怎么样了？”
“子弹的位置靠近心脏，虽然取出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莫心湖看着丈夫，一脸的急切。
黎洪生一抿嘴，“他还没有醒，韩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
“我的孩子……”莫心湖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洪生，难道我们真的要失去他……”
“你们不想失去他？”陌生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黎洪生和莫心湖看了过去，林天！
“你？”黎洪生指着林天，手指都有些颤抖，“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天推开黎洪生的手指，“我来问一个问题！”
“问什么？”莫心湖看着林天，“问我为什么替你挡那一枪？”
林天眼神愣愣地看着莫心湖，等着她的回答。
莫心湖凝视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眼里雾气氤氲，“因为你是我的孩子，这是天性，天性……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你只是想让我放弃仇恨，不要再报仇了，”林天恶狠狠地说着，“说得倒是真好听！”
“我们之间真的有仇恨吗？”莫心湖的眼泪顺着脸颊源源而下，“你是我们的孩子，有什么仇恨？那些事情真的存在吗？”
林天冷冷地说：“你们找到的那些东西，我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莫心湖气得身子发抖，“你……”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林天一脸的冷傲之色，“你替我挡那一枪，只不过是看透了黎清哲根本不可能赢我，你之所以没有挡在他的面前，是因为你看得出来，他，死定了，而射向我的子弹根本不会致命！你替我挡了子弹，一来可以化解我的仇恨，二来黎清哲死了，你们还有我这个儿子！”
“放肆！”黎洪生大声喝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黎家就是绝后，也不承认你这样的儿子！”
林天大笑，“好啊，那黎家就等着绝后吧！”
黎洪生大声说：“林天，张大你的眼睛看看，射向你的那一枪打在哪里！”
林天不屑地瞥了一眼，却触目惊心，伤在了莫心湖的腿伤，根本不会致命。
“看清楚了吗？”黎洪生盯着林天有些惶恐的眼眸，“你觉得清哲会如此有失水准，打在你的腿上吗？”
林天轻轻地摇头，他想把心里那个悄然生长的念头，压下去，压下去……
“只有一个解释！”黎洪生却再也不顾忌林天也是他们的儿子，生生地把它摆了出来，“清哲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你死，因为你毕竟是他的弟弟！”
“不……不可能！”林天靠着门，眼睛盯着莫心湖腿上的伤口，“他要救颜洛婉，就必须置我于死地……”
“只要你受伤，那些人绝拦不住伟远带去的那些人，他完全可以救出颜洛婉。”黎洪生打断了林天的幻想，给了他最确切的解释，“银魅和暗夜本来就是势力相当，是你一直面对事实，加上我和你母亲也一直……不肯承认我们最好的朋友……逼得清哲一步一步退让。要知道，颜洛婉……是他的死穴……似乎……也是……你的……也许，你一直不肯面对事实，最大的原因……就是她……”
林天眸子里冷冽的光笼罩着黎洪生，冷笑着问：“你到底要多袒护你的儿子，我算什么？”
黎洪生一愣，眼里的神情复杂地变化着，开始是愤怒之色，林天还是不肯承认事实，然后有了欣慰之色，林天心里已经默认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在争宠了，遂又变得愧疚，他的确亏欠林天的太多，“你也是我们的儿子，是我们最愧疚的儿子……”
莫心湖眼里泪光盈盈，“回来吧，孩子……以前的一切……都让它过去吧，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林天轻笑着，“你的宝贝儿子若是死了，我们是一家人，因为你们只有我，没得选择。他要是活过来了，我们是什么还说不定呢！你们想他活，还是想他死呢？”
黎洪生和莫心湖一下子呆住了，没想到林天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他们就不能做兄弟吗？
“犹豫了？”林天冷笑着，转身离开，那么决绝，“想清楚，你们到底要哪个！”
黎洪生长长地叹息，握住莫心湖的手，“清哲……会没事的……”
黎清哲躺在重症监护室，颜洛婉带着口罩，穿着消毒过的特制服装，坐在他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眼角眉梢的伤痕，看着他全身新新旧旧的伤疤，眼泪顺着眼角扑簌簌地往下落，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不停地落泪。
韩文义走了进来，拍了拍颜洛婉的肩，“颜小姐，你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会影响黎少的治疗，去外边等他，好不好？”
“不！”颜洛婉一把抓住韩文义的手，“让我陪我他，求求你，让我陪着他……”
韩文义轻轻地摇头，“颜小姐，只是重症监护室，连我都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你知道吗？人身上的细菌会影响这里的空气状况，明白吗？在外边，你可以完全看到黎少的情况。”
颜洛婉回头看了一眼黎清哲，轻轻地点头，韩文义把她了推出去。然后，颜洛婉就在外边的窗前，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黎清哲。
林天却呆呆地在她身后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看她像是要坐成别人的守护神，转身离开。就在转身离开一刹那，林天的心好痛，从来没有那么痛过，像是被谁撕扯着一样，他从未如此狼狈过！
颜洛婉就那么坐着，她不能错过黎清哲的任何一点反应，绝不能！
熟悉的面容勾起了绝美的笑意，想她走了过来，轻柔的呼唤让她的心都要融化了，“洛婉……”
“清哲……你终于醒来……”颜洛婉的手轻轻地覆在窗玻璃上，和那一双大手隔着玻璃紧紧贴合在一起，然后泪落如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颜小姐，颜小姐……”
“嗯……”颜洛婉猛的惊醒，“清哲……清哲醒了吗？”
护士一脸凝重，轻轻摇头，“黎少病情有变，韩医生正在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