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占有,慕少情难自控

作者:沈尽欢

  提及慕家二少爷慕西瑞,就会让慕郗城不自觉想起他第一次用枪。
  给了慕西瑞一枪,鲜血溅了他一身,只为护一个女孩儿:陈渔。
  也就是在那天,慕郗城穿着染了血的衬衫抱着陈渔离开了慕家,和慕家人彻底断绝往来。
  自此,一直低调的他开始不再隐匿锋芒,他清楚,只有自己无限的强大才能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
  可,谁都未曾料想,在他终于站上最高位置后,却在尘世间弄丢了自己最珍贵的人。
  高处不胜寒,失去陈渔的四年里,再没有人读得懂慕郗城的寂寞。
  *
  翌日,邹家玫瑰庄园。
  慕郗城看拿一本中医药针灸书于花丛中一边踱步,一边背书的女孩儿,眼神里是温和的。
  时汕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上天的馈赠。
  不论她待他多么漠然,他都有足够的耐心。
  与此同时,邹婷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瞳孔不断抽紧。
  疯了,因为她竟从慕郗城看姜时汕的眼神里看到了魔恋。
  不是痴恋,不是迷恋,是比这些更恶劣更深层次的,魔恋。
  如痴如醉,无可救药,他已经彻底为她着魔。
  而她,一直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竟然还比不过一张和陈渔一模一样的脸?
  邹婷嘲讽的冷笑,然后忍受不住的眼眶酸疼,二十九岁,她竟然还像个小姑娘一样被感情伤疼了就想掉眼泪。
  转身离开这儿,在驱车到工作的路途中,她的脸上死寂般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时汕背完书,想要摘几支玫瑰花,准备回去给陈女士插花用。
  玫瑰花:气香性温,味甘微苦,入脾、肝经,和血行血,理气治风痹。
  在她一个学医的眼里,整个玫瑰花田都是蔷薇花科的中药材。
  让她入味做中药在行,可真要挑花作花束,她确实不擅长。
  这么想着,时汕又犯职业病,不自觉得将花瓣放进嘴里嚼。
  慕郗城看她吃花,走过来训她,“直接就吃,也不怕不卫生?”
  才不听他的,时汕振振有辞,“你难道没有听过神农氏尝百草的典故?他要是顾忌那么多,也就救不了那么多的人了。”
  慕郗城浅笑,“心有大爱,咱们宝贝儿是个单纯善良的人。”
  时汕眼神幽远,“学医久了,人人都会这样的。不是善良,是太惧怕看到生死。”
  说这些话的时候时汕频频蹙眉,她必然有过不太好的经历。
  ——24岁看得太透彻,眼睛会受伤,会疼。
  伸手刮了一下时汕的眼皮,慕郗城说,“夏天紫外线强,你站在这里太久会眼晕,我牵着你的手回家。”
  有人牵着她的手走路,这对时汕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在法国失明的那段时间,她也是这么被陆时逸牵着手一步,一步向前走,从阴暗的病房被带到明媚的阳光下。
  然而现在,和陆时逸经常握手术刀的手不同,慕郗城的手很烫,与她十指紧扣,灼热的温度似乎能透过他的掌心一直蔓延到时汕的内心。
  *
  从花田回到邹家,慕郗城见陈屹舒在给刚洗了澡吹干的梳毛。
  正想要过去帮忙,却见原本还乖乖地趴在地板上的突然就不老实了。
  高大的阿拉斯加,陈女士怎么压制地住他。
  只听陈屹舒,“诶——”了一声,就已经跑到了时汕的身边。
  刚洗了澡的阿拉斯加,皮毛柔软,不过因为只吹了没来得及梳理,蓬松着,像个大绒球。
  少了威严,别提多可爱。
  时汕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俯身摸摸他的头。
  “别逗了,天热阿汕去喝冰绿豆汤,郗城过来帮我给梳理修剪毛。”
  陈女士这区别待遇?
  偏死了心。
  “是。”慕郗城应了一声,看时汕走去厨房无奈浅笑,有些恹恹地走过去。
  看慕郗城这副摸样,陈屹舒一边找剪刀,一边漫不经心打趣,“慕少爷吃醋了?”
  “嗯,姑妈偏心的可一点都不明显。”
  慕少爷是嘴毒,听听,这反讽的话给得。
  陈屹舒忍不住无奈笑,“郗城啊,阿汕的醋你都吃,我对她好,你难道不高兴?”
  “不,我没吃她的醋,我吃姑妈的醋。”
  陈女士莫名,只听慕郗城继续道,“你说你对她这么好,她只跟你好,不跟我好可怎么办?”
  再也忍不住笑意,陈屹舒笑斥他,“慕少爷知不知羞!”
  “知羞能娶你侄女?”
  想想阿汕的性格,陈觉得他说得也对,不过嘴上还是揶揄,“没羞没臊的,慕董事的脸面呢?”
  “脸面值多少钱,追女人还要什么脸面?”
  “那,辛苦侄女婿了。”
  “姑妈费心。”
  陈屹舒:……
  见刚才还准备帮她的慕郗城站起身,走到沙发前坐下,陈屹舒无奈道,“慕少爷刚答应人就偷懒?”
  慕郗城淡漠地扫了一眼已经尾随时汕跑到厨房的,说,“是他不听话,不怨我。”
  陈屹舒这才发现,是有些异样的缠着时汕。
  犬类比人的感知能力更强,认主,刚到邹家的时候和‘恶犬’没什么区别,只听慕郗城的话。
  后来日子久了,才和邹家的人磨合好。
  可现在却能和时汕相处得这么好,不得不让人真的怀疑了。
  在厨房喝罢绿豆汤之后,时汕端了一碗出来给陈屹舒。
  “我喝过了,给没喝过的人吧。”
  时汕怔了怔,然后将手里的白瓷碗递给坐在沙发上的人。
  慕郗城抬眼对上她的视线,浅笑了一下,说,“乖,你喝。”
  刚才喝了一碗,时汕说,“我喝不完。”
  “剩下了给我,我帮你喝?”
  揶揄的语气,时汕没接他的话。
  眼看她起身又想走,慕郗城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沙发上,睨了一眼伏在她腿边的,他说,“你在这儿,他才安分。”
  陈屹舒走过来将剪刀递给慕郗城说,“你来。”说罢看着时汕问,“阿汕的博士生考试怎么样了?”
  “今天下午会出成绩。”
  “那上午在家里好好休息。”
  对于时汕的优秀,陈屹舒还是很有信心的。
  因为梵雅珠宝最近出现的问题,慕郗城难得本该最忙的时候,闲了下来。
  给剪毛梳理要花很长时间,时汕不能离开客厅,为了让安静。
  可,总在沙发上坐着还是有些无聊,于是她站起身,走向了摆满玫瑰花的钢琴架。
  看着黑白相间的琴键,时汕的手指点下去,一个一个键敲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慕郗城侧过头,给修剪完将剪刀搁置在一边,离开。
  长身倚在钢琴架前,他睨着时汕,俯下身问,“想要弹曲子吗?”
  时汕摇头。
  是不会,还是不弹?
  慕郗城没有继续问下去,他辗转到她的身后握住她的手指,慢慢地单键敲击在钢琴的黑白键上。
  渐渐地单键的乐音不再杂乱无章,成了一首断断续续的曲子。
  “肖邦?”时汕疑惑。
  慕郗城没回答她,坐在钢琴架前的时候也将时汕扯进了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时汕一惊,只听在她耳边说道,“别动。”
  长指搭在琴键上,慕郗城问,“咱们宝贝儿想听什么?”
  时汕在记忆里对古典乐几乎是一片空白,静默了半天也没有回答他。
  要照是别人,没有人敢对慕郗城这么不识趣的。
  陈屹舒看在眼里,慕少爷耐心一直不太好,这些年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可现在峰回路转,真是一物降一物。
  钢琴架前,不再继续问时汕,慕郗城抱着她坐在腿上给她谈曲子。
  不同于往日,原本沉湎的肖邦经由他的手,变得竟然有些欢愉悦耳。
  时汕坐在他的怀里,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来回穿梭。
  难得静默下来和他相处,时汕这才发现,这个男人有一双很好看的手。
  不经意间侧目,她看着他精致的侧脸沉浸在晨曦的微茫里,越来越不认识他了,慕郗城到底有多少面?
  一首曲子谈完,慕郗城问,“阿汕,想不想要试试?”
  在琴键上,带着她的手指,慢慢地教她。
  陈屹舒听着曲不成调的乐音,好心情的扬唇,今天难得,郗城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过了。
  慕郗城教时汕弹钢琴,直到后来放在琴架上的手机震动,他摸了摸时汕柔嫩的面颊起身离开。
  邹家庭院外。
  接通电话,章理事恭敬的嗓音传了过来。
  “慕董,江川医生约您见面,说是要谈一下姜小姐和陈渔小姐的体检报告。”